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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青年”:我不想躺平,我想工作

作者:常溫 發(fā)布時間:

“心青年”:我不想躺平,我想工作

作者:常溫 發(fā)布時間:

摘要:沒有父母,是不是就沒人幫助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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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電影《美麗心靈》

常溫,資深媒體人士,南都觀察特約作者

本文經(jīng)南都觀察 (ID:nanduguancha) 授權(quán)轉(zhuǎn)載

我現(xiàn)在60多歲,還有10年時間保持頭腦清醒,最糾結(jié)的是這10年應(yīng)教會他什么。我們在的時候,他沒有不敢干的事兒,知道有父母給他兜底。但我們現(xiàn)在想要讓他知道,父母都不在的時候,對他又意味著什么。

王濤領(lǐng)我上樓時,我注意到他腳掌的每一次觸地,都奇妙地與樓梯上的瓷磚縫隙保持了完全相同的距離和角度。

來到北京利智康復中心之前,我對心智障礙者的生活幾乎一無所知。我只知道一些孤獨癥人群和智力障礙者在這里生活,全國各地有很多面向這類人群(尤其是低齡)的機構(gòu)。

用“生活”這個含義模糊的詞,而非“培訓”或“治療”,或許可以更好地描述他們在此處的行為內(nèi)容。上午9點半,這里的人們分成了兩隊,一隊跟隨員工去菜市場買菜。另一隊的8個人在會議室開會。會議內(nèi)容是7月總結(jié)和8月計劃。桌上的一張白紙上記錄著會議的成果:

公約:“1,想說的如是(實)表達出來,我說的時候不要打斷;2,不說臟話,互相尊重,與助理及時有效的溝通;3,講話要有分寸,給大家都留面;4,心平氣和,開心;5,今日聊天內(nèi)容保密?!?/p>

每一條內(nèi)容都用不同顏色的水彩筆寫上,代表來自與會的不同成員。“助理”指的是中心工作人員,兩位助理并不負責維持秩序,而是提醒與會者按照他們自己制定的程序推進會議進程。有兩位打瞌睡的參會者,同伴不時叫他們的名字,要求他們發(fā)表意見。簡而言之,這次會議意義重大,將決定接下來一個月他們從飲食到工作及休閑的所有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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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青年們在認真討論7月總結(jié)和8月計劃。? 利智康復中心提供

這是一家為心智障礙者提供自主生活、學習、工作和休閑的機構(gòu),成立于2000年,創(chuàng)始人肖培琳是退休鐵路工程師,她看到老年化社會已然來臨,賣了自己在北京的住宅想開一家養(yǎng)老院。但與之相熟的民政局副局長調(diào)到殘聯(lián)工作,他建議肖做殘疾人服務(wù),“會有政策補貼”。

20年后,這里孵化出康復中心、職業(yè)技能培訓學校、社會工作事務(wù)所三個“民非”(民辦非企業(yè))單位。而肖與她的繼任者們對這個誕生于偶然的機構(gòu)的想象力,也早已超出了“政策補貼”。

被心智障礙者救活的面館

利智康復中心的負責人馮璐告訴我,王濤上樓梯是一種刻板行為,這是心智障礙人群的典型特征。他們在生活中有很多類似的準則——牙刷、牙杯、洗面奶一定要以某種秩序擺放,容不得絲毫偏差。這種絕對的秩序感,也給了他們一種異于常人的技能。“很多自閉癥者的記憶可以達到掃描儀一般的復刻效果,”馮璐說,“刻板行為換個視角去看,它就是一種優(yōu)勢?!?/p>

對標準化程度要求較高的工作,自閉癥人士可能比普通人更加勝任。2013年,利智的員工去美國考察,發(fā)現(xiàn)有些政府大樓里負責粉碎文件的職員就由自閉癥人士擔任。“那個工作很枯燥,但自閉癥人士很喜歡碎紙機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們可以每天工作兩小時,很開心地完成工作。而且自閉癥職員還有個好處,不用擔心泄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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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青年在繪制數(shù)字油畫。 ? 利智康復中心提供

然而為殘障者找到工作并不容易。利智成立以來,已為超過500名心智障礙者提供職業(yè)康復、職業(yè)技能培訓和就業(yè)支持服務(wù),其中98名青年獲得就業(yè)的機會。比如擺貨架、清洗烤盤。他們的工資基本與普通員工相當,也有讓人哭笑不得的時候。有位智力障礙者被一家面包店錄用了,店長見他口齒伶俐,就調(diào)他去前廳,結(jié)果一個禮拜就被開除。馮璐說:“他跟顧客說,你別買這個面包,這是昨天賣剩的,店長能不生氣嗎?”

利智成立之初,并沒有多少公司敢用殘疾人,尤其是心智障礙者。一位殘聯(lián)理事長說,你給他們做技能培訓,只要訓練好了,我去找就業(yè)單位。肖培琳為此做了很多嘗試,開設(shè)過農(nóng)場、按摩館、飯館,還有花店、陶土加工、裁縫店,共計有21種技能培訓。有段時間,在利智參加培訓的學員穿西裝打領(lǐng)帶,女孩穿著特別漂亮的裙子,站在大門兩邊,反復練習“大使夫人您慢走”一類臺詞。

練得差不多了,肖培琳去找這位理事長:我們現(xiàn)在培養(yǎng)了一批學生,你能不能幫我們?nèi)ネ扑]就業(yè)?對方嘆口氣:現(xiàn)在大學生畢業(yè)都找不著工作了,你殘疾人怎么找工作?

肖培琳說,我們自己開店,養(yǎng)活這些人!花店、農(nóng)場、早餐店都嘗試過,最后他們找到了一家美食城。有個做炸醬面的窗口生意慘淡,正好空出來,利智派阿森接手了。

美食城有其便利之處:餐盤會被統(tǒng)一回收,經(jīng)營者不用刷碗,后廚有一臺自動煮面機,煮面條也問題不大。核心技術(shù)在于炸醬。食堂里的一位阿姨帶著阿森從炒肉開始學,美食城的品控嘗了嘗,覺得不錯。過來吃的人居然慢慢多起來。

阿森有智力障礙,從小喜歡做菜。手很巧,能給蘿卜雕花。后來又開發(fā)了打鹵面、涼面等新品,人越來越多,阿森面館做出口碑后,就真的開始掙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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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森在面館工作。 ? 利智康復中心提供

惟一的問題,發(fā)生在看似最沒技術(shù)含量的環(huán)節(jié)上:把面從后廚端到餐桌。阿森很喜歡給隔壁攤位幫忙,幫送餐——特別享受別人覺得他有價值那種感受,結(jié)果自己的面條經(jīng)常煮爛了。

馮璐對阿森說,幫別人沒問題,但得先把自己的火關(guān)了,注意安全。“他慢慢也會知道,給別人幫忙是好事兒,但自己賺錢是最重要的。”

阿森和搭檔都不會算錢,但美食城只需要刷充值卡,他們只需要在收銀機上摁那幾樣單品的按鍵,價格就自動打出來了。這個環(huán)節(jié)不會出錯。他們也會問顧客:你幫我看一下對不對?

為了減少成本,他們常去批發(fā)市場采購。馮璐對阿森說,別屯那么多,少買點。咱們得安全第一,去超市采購,還能開票不是?阿森覺得有道理,之后就去超市買食材了。

美食城老板見面館有了起色,便想收回租給其他人。他覺得換個正常心智的人來經(jīng)營,肯定更能吆喝,應(yīng)該會更賺錢。

利智請老板再考慮。老板又推給他們一個新項目——攤煎餅。馮璐一聽攤煎餅便說沒戲,“太難了,那是真技術(shù)活啊,”于是退出。

“失業(yè)在家就是最大的貢獻”

阿森面館開了8年。項目優(yōu)勢很明顯:不用出房租,只需要從流水中抽成一部分給老板。開始老板認為殘疾人經(jīng)營能力弱,只抽30%,后來見生意紅火,便漲到跟其他商戶一樣的35%。

阿森的搭檔阿照(化名),干活勤快,脾氣不大好:跟顧客吵,跟美食城查衛(wèi)生的吵——他常覺得自己被對方針對了。馮璐想把他調(diào)回來,阿照不愿意。好說歹說,把阿照安排到金鳳成祥的面包店上班了。

阿照在面包店工作了9個月。家里長輩們忽然因為房子的事打起了官司,阿照面臨無處可住的境地,親戚們想以他的名義申請廉租房,又攛掇他辭掉工作,因為失業(yè)就可以領(lǐng)低保,領(lǐng)低保則加速廉租房的申請進度。

“為這個事情,他真的快要去自殺了,”馮璐非常感動,又難過?!?strong>我看到一個青年人多么的努力,他講我有胳膊有腿,可以掙錢養(yǎng)活自己,為什么要去吃低保?”

有一天,利智的業(yè)務(wù)主管收到阿照的微信:“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你們發(fā)消息,以后你們再也見不著我了?!睒I(yè)務(wù)主管大吃一驚,電話撥過去無人接聽,又給他舅舅電話,總算把人找到。馮璐說,阿照平時很怕舅舅,他就是想借利智給家里人施壓,“他也有斗爭策略。”

廉租房申請下來了,阿照還是沒法工作。因為每過一段時間社區(qū)就上門檢查,如果發(fā)現(xiàn)申請人最近條件不符合了,就取消廉租房資格。換句話說,阿照的殘疾人身份,且坐在家里,就是對家人最大的貢獻。

阿照對馮璐說:我工作沒了,存款也沒了,現(xiàn)在一無所有。有段時間阿照經(jīng)常找利智員工聊天,后來就不來了,怕人說他沒長性,工作干兩天就不干了。他還跟馮璐打招呼:以后跟別人說起我,記得我不是被單位開除的,我是自己辭職的。

一位自閉癥人士父親的自白

我們思博今年33歲,2002年就來這里了。在這兒20年,正好是他成長的過程。

思博從小是在我們管束的氛圍里成長起來的,這里卻什么也不管束。原來沒法理解機構(gòu)的思路,但很快發(fā)現(xiàn),雖然孩子們不被直接管束,但他們得遵守他們自己制定的這些規(guī)矩,比如說作息時間,和同學如何相處。不遵守的話要怎樣處理,都是他們在一起商量出來的。

發(fā)現(xiàn)自閉癥,應(yīng)該他是三四歲的時候。我們感覺有一些不正常,但只是隱隱約約。在幼兒園他不合群,但是他會說話,就是話少。后來8歲時確診了,在普通小學上了兩個月,去到海淀培智學校,培智主要收的是智力差一些、但情緒比較穩(wěn)定的學生。而思博這孩子有兩大特征,一是沒有語言交流,二是情緒不穩(wěn)定。外界對他不了解,指揮他做這個、做那個,他不愿意接受。

后來他在學校情緒波動比較多,容易起沖突,學校覺得老惹麻煩,就勸退了。

來利智的時候,思博才14歲。這邊沒那么多管束,他情緒就放松下來了,比較穩(wěn)定,慢慢也知道怎樣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攻擊性少了很多。

我們之前一直把思博當成是一個特殊的孩子,要包容他、幫助他。但利智強調(diào)自主生活:不是去幫他,而是要去支持他,學會和他溝通。

也沒必要約束他,但得教會他規(guī)則。這些規(guī)則不是機構(gòu)的規(guī)則,是整個社會的規(guī)則。你想要什么東西,你想要一個什么樣的生活,都可以提出來。提出來以后,助理就告訴他,做這件事情有哪些規(guī)則,在規(guī)則下有哪些方法。

拿最簡單的做飯來說,他最喜歡吃炒米飯,我們以前是幫他把食材都買好,現(xiàn)在他得自己去買。我可以給他建議:可以放點柿子椒,切成小方丁,顏色也挺好看的。你可以采納,也可以不采納。

他還是會發(fā)脾氣,會打壞別人玻璃。最極端時,一天打碎10塊玻璃,1塊90元。900元錢沒了,他自己沒有任何感覺。之前我們賠錢了事。但在這里,強調(diào)了你要承擔責任,楊老師(思博的指導老師)抓住了一些核心點。他認為思博對錢很看重,那好,你打碎了玻璃,就要賠償,喝飲料的錢就少了。這是最直接的結(jié)果,他能感受到。

我就沒想過這一點,以前的溝通就是哄著或是命令,其實都沒用。

他在這里,要說學會了什么,就是學會了怎么做人做事——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怎么自己照顧自己,怎么自己去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

他對助理們的信任,比對我們做父母的多。在我們面前,他想發(fā)脾氣就發(fā),沒遮攔,在助理們面前多少收斂著點。他喜歡出去旅游,不讓我陪,想讓助理陪他。

思博還不能到外面工作,但可以在這里拖拖地,有工資。在家干活也給他錢。洗一次碗10元錢,倒一次垃圾1元錢。兜里慢慢有點錢了,他就會去超市買吃的、喝的,同時也惦記著家里生活用品沒了也得買,比如衛(wèi)生紙、牙膏、香皂,但食用油不行,那個貴,他舍不得花自己錢。

思博還喜歡下飯館,飯店門口的禮賓小姐姐跟他說話,他就高興。他喜歡女孩子,對感情好像不是很懂,但我也不很確定。有一次他跟媽媽發(fā)脾氣,媽媽哭了,他也哭了。另一次,晚上我給他打電話,他說在車站等車呢,十幾分鐘后再打過去,他說已經(jīng)坐上了車——這回是壓低聲音說的。

我覺得這個很了不起,壓低聲音,說明他已顧及到別人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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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相關(guān)支持,心青年學會掌握家事技能,能更好地照顧自己和他人。 ? 利智康復中心提供

我現(xiàn)在60多歲,還有10年時間保持頭腦清醒,最糾結(jié)的是這10年應(yīng)教會他什么。我們在的時候,他沒有不敢干的事兒,知道有父母給他兜底。但我們現(xiàn)在想要讓他知道,父母都不在的時候,對他又意味著什么。

沒有父母,是不是就沒人幫助他了,想想就很難過。

這30年社會進步太大了,但像思博這樣的人還是生活得不容易。希望有一天我們文明的程度,能跟發(fā)展速度匹配上,最簡單的就是,當他遇到困難的時候,會有人出手幫忙。

被索要的3000元與150000元賠償

有一次,思博在電影院里揪了一下前面女生的頭發(fā)。女生受到驚嚇,索要3000元賠償。思博父親立即付錢,息事寧人。

馮璐聽說后很不平,“我能理解受到驚嚇,但為這個就索要高額賠償,其實就是抓住了家長覺得很沒面子、希望圍觀者趕緊散開的心理?!?/p>

2019年,馮璐和思博一起去浙江出差,坐在前排的一位男乘客一路大聲說話,被勸阻后仍然音量很高,思博受到干擾著急了,抓了對方的眼睛。馮璐在濟南站下車,陪男子去醫(yī)院做了全身檢查。

醫(yī)生說無大礙,眼瞼有一些挫傷,休息24小時就自動愈合了。但男乘客一直說自己不舒服,坐車返回了北京。馮璐對他說,等我從浙江回北京了,就去看你。

男乘客說,沒事了,不用來看我。但沒過多久,馮璐收到一張律師函,男乘客索賠15萬?!八X得你是一個服務(wù)機構(gòu),沒有管好這樣的學生,那是你的責任?!?/p>

馮璐很難受,“男乘客當時報了案,派出所也來了,但警察的處理方案就是讓你花錢去解決問題,不要在我這里添亂?!?/p>

2006年,大學畢業(yè)的馮璐來到利智,之后兩年參與了很多項目的申請和執(zhí)行。那時的利智還是個托養(yǎng)機構(gòu),住了60多個服務(wù)對象,每天吵吵嚷嚷。本科生和專科生員工的月工資分別是600元和500元。

揮灑完最初的熱情之后,馮璐覺得這份工作缺少成就感,機構(gòu)看起來也是搖搖欲墜,她跳槽去了其他NGO組織。

利智創(chuàng)始人肖培琳一直希望她能回來,認為馮璐是她的接班人。2008年前后,北京奧運和殘奧會給了殘疾人事業(yè)很多發(fā)展機會,北京市殘聯(lián)開始借殘奧會推廣社區(qū)的職業(yè)康復,國家也出臺了《殘疾人就業(yè)保障法》。這幾年間,利智完成了從托養(yǎng)機構(gòu)到一個綜合性殘疾人服務(wù)平臺的轉(zhuǎn)變。2011年,馮璐回到了利智。

轉(zhuǎn)眼10年過去了。家長們夸贊馮璐及同事們“專業(yè)”,她又怎么理解這個詞呢?

馮璐說,“并沒有什么專業(yè)訣竅,就是平等,把他們當作朋友,而不是教育者。你需要更耐心等待這些青年人,很多時候他們還沒有做好準備。其中有一個前提,你要相信跟他們的溝通是有效的?!?/p>

平等、溝通,在康復中心之外的世界仍然是奢侈的。馮璐感受到彌漫在心智障礙者家長群體中的另一種心態(tài),他們有矮人一頭的心理:孩子惹了禍,是我們不對,趕緊賠。

“該賠的可以賠,但要把這個事情說清楚,不能稀里糊涂就拿出15萬?!?/p>

男乘客是一個高校教師。馮璐聯(lián)系上對方,問:您現(xiàn)在身體情況怎么樣?對方說你跟我律師聯(lián)系吧。馮璐問律師,他現(xiàn)在身體情況怎么樣?律師說不知道。馮璐說,你都不知道他身體情況,就跟我索賠15萬,請告訴我這15萬都包含什么內(nèi)容?

對方拉出來一個單子:精神損失費8萬,醫(yī)藥費2萬,誤工費5萬。雙方溝通還沒有結(jié)果,馮璐就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利智理事會討論了這起訴訟,邀請理事王振宇律師支持,對方則找來四個律師。線上開庭。很快結(jié)果出來了:被告賠償原告1200元。800多元訴訟費,其中700多元由原告方承擔,被告方劉思博承擔12元。

“刨去訴訟費,他大概賺了兩三百塊錢?!瘪T璐說,“我很感謝法官,他‘摘’得非常清楚:劉思博父母、劉思博本人,機構(gòu)康復中心什么的。我感受到了公理和正義?!?/p>

思博父親很激動,說趕緊把錢給人家吧。馮璐突然覺得心酸,給法官打電話問怎么支付,法官說別著急,要看15天之內(nèi)對方會不會上訴,后來又催了一次,法官說時間還沒到呢。過了一陣,男乘客在微信上找馮璐,訴訟已經(jīng)生效了,什么時候把錢給我?

馮璐把錢轉(zhuǎn)給了對方。

這次官司之后,她覺得自己放下了,今后若再遇到類似事,她不會再害怕了。

圖注:“心青年”是這個群體對自己的稱呼,有兩重意思:1.心智障礙青年 2.用心生活的青年
頭圖來自電影《美麗心靈》,但與很多人的印象相反,心青年中的絕大部分,并不是影視作品中刻畫的天才,他們的生活非常艱難。

本文轉(zhuǎn)載自微信公眾號“南都觀察家”(ID:naradainsights),作者常溫。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芥末堆立場,轉(zhuǎn)載請聯(lián)系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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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南都觀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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