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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Ling,80 后,二寶媽,現(xiàn)居西歐。十多年一直在歐洲大型金融集團管理崗位摸爬滾打?,F(xiàn)實的理想主義者,夢想幫助更多人加速成長。
國內有個廣為流傳的段子:某高科技公司招了個日本人做研發(fā),上班第一天就對部門同事說:“我在日本工作時是個加班狂,每天都很晚回家,希望大家跟上我的步伐?!?/p>
一個月之后他辭職回日本了,扔下一句話:“你們這樣加班,經常睡在公司是很不人道的?!?/p>
短短幾十年,中國GDP總量超過日本,加班強度也讓曾經以加班文化聞名的國家望而生畏。令人痛心的是,年輕人因為長時間加班猝死的新聞時不時占據(jù)頭條。同時,在最近的一個人力資源機構問卷調查中,70%的95受訪者后接受996。
這背后的原因各種各樣:從大環(huán)境來看有經濟周期,勞動法執(zhí)行等,從個人來說,想獲得發(fā)展,通過工作獲得更好的生活。
不管怎樣,加班,最初的意思,是一種非常規(guī)的、臨時的手段。相當于汽車的備胎,只是候選方案而已。
現(xiàn)在的加班開始變味,成了常規(guī)的、長期的操作,備胎轉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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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西歐,大部分人可能根本不知道加班是個什么概念。
荷蘭人要么一個星期只工作三四天,要么就是四處旅行度假,碰到一個每周都工作五天的人真不容易,更不要說加班了。
用數(shù)據(jù)說話,我今天還特意從經合組織(OECD)官方網(wǎng)站上下了最新數(shù)據(jù),做了圖表。
數(shù)據(jù)來源:https://stats.oecd.org/Index.aspx?DataSetCode=ANHRS
荷蘭人均每周28小時的工作時間,是不是讓打工人們羨慕嫉妒恨?
那是不是真的沒有人加班呢?當然不是。
從我十幾年在西歐金融行業(yè)的工作經歷來看,在歐洲公司加班的一般是以下三種情況:
1. 個人特殊情況,暫時屈就。
2. 自身要求高,對財富和地位有超出常人追求的。
3. 搞創(chuàng)造的,廢寢忘食,沉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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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種情況在新移民身上發(fā)生最多,特別是東亞和東歐的。我的一個德國朋友在一家私募基金做,他不只一次和我提到他公司基金會計部門,經常招中國人。那個部門的主管風格和工作狀態(tài)在他看來是不可理喻。
荷蘭主管非常強勢,時不時對組里的人進行人身攻擊。崗位是金融行業(yè)“血汗工廠”,時間長,經常要加班,繁瑣,技術含量不高。
他問我:“一個哥倫比亞大學大學的MBA為什么要在這個地方做數(shù)據(jù)猴子(形容整天做數(shù)據(jù)錄入,查錯的低價值含量工作)?她看上去很聰明的,我搞不懂!”
不是移民是很難理解的。這位MBA可能是想:“這里雖然苦,但名頭聽上去還是光鮮。在這里熬滿5年拿到荷蘭長居,我就有更大選擇權了?!?nbsp;
對移民來說,現(xiàn)在忍受的無選擇,都是為了不久的將來擁有更大的選擇權。有美好的期望,加班也不苦。
我能夠理解他們的立場,但如果所有中國移民都是這樣的心態(tài),很容易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比如前面這個主管,他無視勞工法壓榨員工,不停的招中國人,背后的意圖不是覺得他們更好控制,我不相信的。
當你一味不停地付出妥協(xié),這種付出和妥協(xié)就變成了理所當然。甚至一點點的不滿意,都會被放大成巨大差錯。
所以我想對那位哥倫比亞大學的MBA說,你的人生,不只這一種選擇。
03
第二種加班,在金融,咨詢這種行業(yè)里不少見。本來能進來的都是各個學校的高材生,所謂的精英。他們的自控力和上進心是超乎常人的。當然,我說的常人是指大部分享受生活的歐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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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工作那會和銀行投行部門的管培生經常在一起玩。他們就是典型的work hard, play hard,他們也會笑我選擇資管部是準備在那里養(yǎng)老。
投行特別是搞M&A并購的,凌晨下班不是稀奇事,一周飛3個國家也可能是常態(tài)。個個野心勃勃,都是朝MD的目標挺進的。
十幾年過去了,真正坐上MD職位的還不少,收入就不用說了,肯定是打工人的頂層,荷蘭一套房,倫敦一套房,香港一套房是標配。
中途退出的還是大多數(shù),畢竟每周超過80小時工作強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說起來我也是有過每周一早上5點去機場,通宵加班的經歷。每次飛機迎著朝陽,緩緩降落到倫敦城機場的時候,心里涌出我是來征服世界的感覺,一點都不覺得困,這也是特屬于年輕人的激情吧。
幾年前上歐洲藍圖項目時,貝萊德集團(全世界最大的資產管理公司)是我們的乙方。二十多名朝氣勃勃的年輕人從英國,美國派過來駐扎,他們住在公司旁邊的酒店,每天比我來的早,走的晚。
我們有兩照片,一張是項目開始時的合影,另外一張是二年后結束時拍的。長時間連續(xù)加班的影響,看這兩張照片就明白了。那位和我合作最多的印度裔分析師,25歲進項目,27歲走的時候頭發(fā)都花白了。
項目成功了,他們大多升職加薪了,畢竟幾個億的收益不分一點給他們也太不厚道了。 同時,他們也收獲了大型藍圖項目的寶貴經驗,接下來都成長為各領域的領頭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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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種加班就是搞創(chuàng)造的,經常在職位高的人群中看到,我在工作中和他們打交道最多,早上打開郵箱(我晚上7點以后是不看公司郵件的),時不時收到某總半夜發(fā)的郵件,還特長。
高級經理,老板為什么喜歡加班?因為職位越高的人,他的工作越接近于“創(chuàng)造”,職位越低的人,工作越接近于按部就班的執(zh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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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同樣是寫文章。很多人是很喜歡寫文章的,免費寫長篇大論都樂意,但如果領導安排寫一篇公文就是個苦差了,因為寫什么內容用什么措辭都不是你能決定的,只是按部就班地寫八股文。還要在你的領導要求下改來來去。改完送給更大的領導一看,意見又不一樣,沒準又給改回來了。
創(chuàng)造是很有意思的,光執(zhí)行是沒啥意思的。創(chuàng)造是一種權力,你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喜好體現(xiàn)出來。純粹執(zhí)行就像卓別林演的工人只會擰螺絲,太反人性,當然上班是苦差了。
現(xiàn)代科技進步了,擰螺絲的崗位少了,但底層崗位的無聊本質還是一如既往。比如底層碼農整天在復制粘貼代碼,底層公務員整天在復制粘貼各種excel報表,教師們應付各種形式主義的材料……本質上都是擰螺絲。
還有一種創(chuàng)造就是對本專業(yè)發(fā)自內心的好奇和熱愛。行業(yè)內有位大紅的基金經理,趕上了這兩年ESG投資的風潮,他的基金供不應求,投資者捧著錢來都認購不到。
他的成功真的可以歸咎于他趕上了風口嗎?我認識他,十年前他下班以后就在研究這個領域了,不是他工作范圍內的產品,純粹是他對此感興趣,用自己的私人時間大量鉆研,十年后成為了此領域的專家。
這種加班,你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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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這么些加班的故事,你發(fā)現(xiàn)其中的共性嗎?
就是成長。
它是擺脫已知,接觸未知,從舊的走向新的。新的經歷,新的視野,接觸新的人,了解新的信息,自己醞釀新的想法,多變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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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是改變。
改變是在低質量的重復循環(huán)之外。
無意義的加班不會讓你腦子成長,只會讓你的癌細胞成長。
再拼,也請好好珍惜自己。
插畫師:Sam Kalda
假設,我們的時間、身體、精力都是穩(wěn)定可交換的資源,我們把它們交給親人,換得陪伴和關愛;
把它們交給工作,換得金錢和成就感;
把它們交給自己,換得自我探索和成長;
你想怎么用哪些去交換?你真正想得到,又是什么呢?
如果能想清楚,工作和生活的關系,就會知道,自己想工作多久,再進一步,除了法定工作外,自己愿意加班多久。
找回你的掌控權。
本文轉自微信公眾號“玲說職場人生”(ID:Lingtalks),作者Ling。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芥末堆立場,轉載請聯(lián)系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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