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財新網
北京紅黃藍新天地幼兒園疑似虐童事件持續(xù)發(fā)酵,多個股吧類社區(qū)的用戶開始號召做空上市公司紅黃藍(RYB. NYSE)。11月23日,美國股市感恩節(jié)休市,公司股價暫時躲過一劫,11月24日盤前公司股價一路下行,一度重挫47%,截至發(fā)稿前,股價下滑41%,股價在15美元/ADS上下波動,跌破發(fā)行價18.5美元/股。
此前,公司上市一月余,截至10月31日,股票波動較小,成交額低迷,做空股數(shù)為44.1萬股,占總股數(shù)2.03%,未出現(xiàn)大額做空跡象。
11月23日,朝陽區(qū)紅黃藍北京新天地幼兒園“國際小二班”以及“小小班”被曝8名孩子疑似在幼兒園被扎針。多位家長表示,其從幼兒口中描述得知,該園孩子還發(fā)生被喂食白色不明藥片、褐色藥漿以及“脫光衣服罰站、關小黑屋”的情況。
此后,朝陽區(qū)教委和紅黃藍公司分別于23日晚間和24日早晨發(fā)布了針對事件的聲明。紅黃藍公司稱已配合警方提供相關監(jiān)控資料及設備,并將涉事老師暫時停職,配合公安部門調查。一方面公司稱如果屬實,絕不姑息,另一方面公司稱“對于個別人士涉嫌誣告、陷害的行為,新天地幼兒園園長已經向公安機關報案?!保ㄔ斠姟都t黃藍公司回應涉“虐童”風波:對個別人士涉嫌誣告已報案》)
目前,對于虐待事件尚無官方調查結果公布。但因為涉事幼兒園的運營公司為紐約證券交易所上市公司,引發(fā)股票投資人在股吧熱烈討論做空該股票。
紅黃藍美國時間9月27日上市,公開發(fā)行550萬股,每股18.5美元,高于美股16至18美元的定價區(qū)間,融資1.02億美元。在招股書中,公司披露,融資將用作公司員工股權激勵,日常經營,以及日后可能會用做并購。做市商包括瑞信、摩根士丹利、中金公司、法國巴黎銀行。
以美股11月22日收盤價計算,公司目前市盈率為63.14,而同為教育行業(yè)的中概股新東方(EDU.NYSE)市盈率為48.41。公司將于美國時間11月29日公布上市后第一個季度的財報。
根據(jù)紅黃藍招股書披露數(shù)據(jù),從營收來看,紅黃藍是中國最大的早教服務提供商。公司于1998年開始做早教中心,2001年7月,和北京紅黃藍潛能教育娛樂公司合并(Beijing RYB Children Potential Education Entertainment Co., Ltd),發(fā)展幼兒園業(yè)務。2006年5月,改名叫做北京紅黃藍兒童教育科技發(fā)展公司,也就是后來美股上市的紅黃藍幼兒園國內運營主體。2007年1月,公司和開曼群島注冊的Top Margin Limited合并,搭建VIE構架。
2008年,紅黃藍獲得Hagerty 1000萬美元的A輪融資,2011年從紀源資本、瑞銀達、和通國際處獲得了2000萬美元。2017年9月27日登陸美股市場,當日上漲40%,收報27美元/股。
上市后,公司前三大股東為孟亮、曹赤民、史燕來三人,分別持股30.1%、23.6%、13.5%。曹赤民是公司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兼董事會主席,今年54歲,在經營紅黃藍之前,他將室內游樂項目“翻斗樂”引入北京。公司首席執(zhí)行官兼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史燕來,今年46歲,曾擔任第八、第九、第十屆豐臺區(qū)政協(xié)委員,是中國婦女十一大代表。孟亮于2015年11月加入,擔任董事,今年45歲。同時,他是上達資本(Ascenden Capital Partner)的創(chuàng)始合伙人,曾先后在對沖基金德劭集團(D. E. Shaw)和摩根大通工作過。
截至2017年6月30日,公司直營的幼兒園有80家,共有20463名學生,另有175家加盟幼兒園。同時還有853家適用于0-6歲兒童的早教中心。此外,公司還有幼兒教育課程、教育用品、玩具等產品,通過紅杉優(yōu)幼聯(lián)盟(Hong Shan Enable Alliance)銷售。
從招股書披露的財務信息來看,公司2015年、2016年兩年的營收分別是8285.8萬、1.08億美元,分別增長27.36%,39.43%。營收大幅增長的同時,營業(yè)成本增速低于營收,數(shù)據(jù)顯示,這兩年的成本增長幅度為25.05%,29.02%。顯示出公司擴展過程中采用了成本控制能力提升。
從主營業(yè)務來看,公司2014、2015年主營業(yè)務分別虧損253.4萬美元、107.9萬美元,2016年盈利翻正,主營業(yè)務凈利潤為755.1萬美元。2015主營業(yè)務成本上漲17.83%,2016年減少2.44%,成本壓縮明顯。
招股書稱,公司的業(yè)績增長源自于行業(yè)領先的課程開發(fā)能力,以及教師培訓體系。
從師資構成來看,直營幼兒園在2014年至2016年間分別有1631、2042、2603名教師,在三年間,學生人數(shù)分別為10595、13753、17900,這三年每年的學生教師比為6.49、6.73、6.87,直營幼兒園的教師數(shù)量與學生數(shù)量增長保持一致。
紅黃藍幼兒園采用直營與加盟相結合的模式,招股書顯示,這種模式的優(yōu)點在于輕資產,并且能標準化運營,能快速擴張獲取滲透率,在當?shù)厥袌瞿軌蛴行Ц偁帯?/p>
公司向加盟商收取一次性的加盟費,并提供開店和后續(xù)支持。在2014年、2015年、2016年三年的加盟費收入分別是572萬、874.3萬、1242.5萬美元,分別增長8.8%,10.6%,11.5%。2015和2016年分別新開45、51家加盟店,兩年分別每年的單店加盟費為19.42萬美元、24.36萬美元。
2014年至2016年間,公司的直營幼兒園分別有50、62、77家,加盟幼兒園有66、111、162家,加盟幼兒園擴張速度顯著高于直營幼兒園。加盟的早教中心(play-and-learn center)在2014至2016年間,分別有487、597、773家。
本次被曝涉及虐童事件的朝陽區(qū)紅黃藍北京新天地幼兒園由上市公司的國內運營主體北京紅黃藍兒童教育科技發(fā)展有限公司主辦。
公司法人為史燕來,大股東周海英持股49%,曹赤民持股22.18%,史燕來持股14.59%,宜信創(chuàng)始人兼CEO唐寧持股0.25%。公司多數(shù)股東在今年6月2日股權質押。根據(jù)啟信寶顯示,北京紅黃藍兒童教育科技發(fā)展有限公司在18起法律訴訟中成為被告。
此前,紅黃藍幼兒園被曝出兩起虐童事件。今年4月,北京紅黃藍大紅門幼兒園被曝老師虐童。在網絡流傳的視頻中,一名老師正在腳踢坐在板凳上的孩子。在家長質問當事老師是否有教師資格證時并未得到回答。
此外,在2015年11月,吉林四平市紅黃藍幼兒園的部分家長在孩子身上發(fā)現(xiàn)了疑似針扎的痕跡并向警方報案,其后涉案4名教師被刑拘。2016年10月24日,四平市鐵西區(qū)法院一審分別判決4名被告人有期徒刑兩年六個月至兩年十個月,4名被告人當庭上訴。二審中,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對于這兩件事,紅黃藍并未在招股書中披露。在偶然性(continence)下,招股書顯示,“本集團受制于與學校運營、環(huán)境產品、稅務及其他相關的訴訟、調查及索賠,集團需要對不利結果的可能性作出評估?!?/p>
在風險提示中,公司對今年4月的虐童事件描述隱晦:教師和學生及家長直接交流,即使我們持續(xù)的強調服務質量的重要性,持續(xù)的培訓老師,并且每日監(jiān)督,我們也無法保證老師們會一直按照服務標準嚴格執(zhí)行,任何不當行為都會傷及品牌名譽、運營結果以及財務表現(xiàn)。例如,2017年4月,一家直營幼兒園的老師有不當行為,視頻在網上流出,此事傷害公司品牌,對公司運營造成負面影響。
在上市招股書中,紅黃藍披露了35頁風險提示,但大多為常規(guī)性風險表述。和行業(yè)和公司相關的表述包括教師數(shù)量和資質,加盟模式問題等。
公司披露稱,“公司的業(yè)務擴張依賴于招聘、培訓有獻身精神并且有資質的老師”,“有資質的教師數(shù)量短缺,或教師的服務質量退化,對公司的業(yè)務、財務狀況及運營,有負面影響?!?/p>
風險提示稱,有資質的教師數(shù)量有限,外教可能來不及取得工作簽證。并入報表的4個實體沒有在經營范圍中列出“教育培訓”、“兒童培訓”等,卻在提供上述服務。同時有6家并表的實體沒有在注冊地經營。
在風險提示中,紅黃藍表示,公司向加盟店收取加盟費,加盟費與經營狀況不直接掛鉤,但公司有一部分收入來自向加盟店出售教學用品、及課程,若加盟店經營不當,將影響此類收入。公司對加盟店的控制是基于合同的,以及標準化的監(jiān)督流程,監(jiān)管的效率可能不及直營店。
此外,風險還包括學生或教師可能會受傷、出現(xiàn)意外、食品安全、流行病爆發(fā),以及如果擴張速度跟不上市場需求,則不能有效提高學生入學率,潛在的生源可能會被競爭對手奪取。
招股書披露關聯(lián)交易顯示,曹赤民的妻子Li Zhiying在2014年至2016年間,分別收到了來自紅黃藍幼兒園31.7萬、31萬、29.4萬美元的租金。
(本文轉載自財新網,作者:王璐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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