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堆 東瓜 11月19日 

在今年由芥末堆主辦的GET2018教育科技大會上，途夢教育CEO楊雪芹發(fā)表了題為《學習動力激發(fā)中學生理想與教育目標》的演講。

以下是楊雪芹的演講實錄精選：

大家下午好，其實我們不是“少數(shù)派”，我看到臺下有這么多支持我們的朋友們，我相信我們做的教育在未來也不會是“少數(shù)派”。

我今天給大家分享的主題是“學習動力的激發(fā)：中學生理想與目標”。我們專注于做這一件事情，就是想怎么樣把學生的學習動力提升起來。

我做途夢，我們團隊做的事情都跟我個人的經(jīng)歷息息相關，我最開始不是學了很多的教育理論也不是先看了很我的教育的研究，我從一個支教老師開始接觸教育，接觸這些學生，然后一步步到現(xiàn)在做了這個學生動力教育的一個事情。

支教的故事

2011年，在云南大朝山，靠近臨滄的瀾滄江的中學，我在這個班級教的科目是地理，我當時教這個學校，這個學校很小，一個年級三個班，我教了初二整個年級的地理，初二年級的地理什么概念呢，要進行畢業(yè)考試的，初二畢業(yè)考試算一門升學成績。

學校老師給我安排這樣重要的任務的時候我非常激動，我在想說學校老師怎么這么瞧得起我，把這么好的機會，這么重要的任務交到我手里。教了一年之后我問學校老師，我說你們怎么放心吧學生交給我呢？他說你剛來的時候看上去你比較害羞，比較不太愛說話，可能你的個性是比較內(nèi)斂的，怕管不住我們這里的調(diào)皮孩子，這是什么意思？他說他們學生的平均成績只有差不多38分的成績，排名整個縣是18個學校，我教的這個學校排名是倒數(shù)第一，學校老師說你教的再差也不會比之前更差。所以把這樣一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了我。

教了差不多一年以后，我這個班的學生的學習成績，大家猜猜在全縣排第幾？這個同學很瞧得起我，從倒數(shù)第一變成了順數(shù)第一，當時作為支教老師覺得自己是很了不起的老師，驕傲的很。但是有一個班的同學，我接手的時候是68個同學，到了初三還沒有開始的時候，這個班就只剩下了30多個同學，有一半的同學都流失，這對我來說是給我潑了一盆冷水，我本以為我把他們的學習成績提高之后，他們會更努力的去學習，更熱愛學習，可以順利的考上高中，但輟學率是及其嚴重的。當時我在想，假定再給我兩年，我再去有一個支教的機會的話，我會教學生什么，可能對他們未來的影響是更加深遠的更持久的，而不是短暫的一個科目、一個小時段的提升。

廣東潮州一個三年級的孩子，下午放學以后去到工廠里打工，我們老師問他為什么沒有做家庭作業(yè)。我們的孩子來說“老師請你告訴我，讀書有什么用，你現(xiàn)在掙的工資沒有我零花錢掙的多”，我們的老師拿的是政府津貼，我們的同學拿的是課后掙的零花錢。他們說的一點沒錯，金額上我們老師賺的確實不如學生多。

所以這些的事情都引起了我的思考，為什么他們對讀書失去了興趣，為什么寧愿他們干農(nóng)活也不愿意上學，為什么他們寧愿打苦功拿低薪水不愿意上學，而且有一些經(jīng)濟條件好的城市學生他們也不上學，到底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理想和信念的缺失

剛才我講的是我個人的經(jīng)歷，曾經(jīng)有過調(diào)查，我的學生不是個例，它是中國農(nóng)村的學生普遍的現(xiàn)狀，大部分的學生沒有上過高中的，他們很早就輟學。

那他們是不是真的不喜歡學習了？我再給大家講個故事，這個故事是我親弟弟，我親弟弟現(xiàn)在在讀高三，讀高一的時候上了半學期就輟學回到家休息了一年，不想上學了，他不是因為學習成績不好，他從初中到高中的時候是免試錄取的。這段時間我問他，為什么不想去學校，他就問我“學習有什么意義”，他說我甚至覺得生活都沒有意義，學習有什么意義呢。

我父母解決不了這個問題，說你是做教育的，他送給你，然后我弟弟到了北京，跟我在北京待了一個暑假，在暑假里我?guī)ケ本┤⒂^去玩兒，其中有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我?guī)奖贝?，介紹了一個學霸朋友，那個是相當厲害的學霸朋友，然后我說，你需要告訴我的弟弟兩點很重要，第一點我說，你確實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就是說我學霸朋友本身自己很聰明很厲害；第二點你要告訴他，聰明的人還比你更努力的在學習。

我弟弟跟他交流跟他玩兒了之后，他回來告訴我，他就回到了老家去了，然后他后來的成績，這個學習態(tài)度提升，成績也提升了。我問他，你怎么就喜歡學習了呢？他說，我上一次去北大見了那個朋友之后，我的目標改變了，我想考上北大，我覺得他們這些人的素質(zhì)都極高，我想成為像他們一樣的人，后來他高二的時候連續(xù)兩學期考了他們班第一。所以給我一個思考，不愛學習的學生是不是真的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刺激他們的學習動力，或者他們真的不愛學習呢。

我們的云南保山的一個主任寫了一句話，他說“理想和信念的缺失，成為孩子們成長路上最大的障礙”。我反觀我的弟弟，他之前和之后有那么大的差異，最大的變化在于他對于學習動力的改變，他對之前可能真的是為了學習而學習，但是他后來有了一個目標。

這也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在物質(zhì)豐富的時代用什么驅(qū)動孩子們努力學習？我讀書的時候或者是我父輩在讀書時候，他們往往告訴我們要努力學習是說，你現(xiàn)在要好好學習，將來能夠獲得一份不錯的工作，能夠有一個不錯的薪水，未來有一個不錯的生活?？墒乾F(xiàn)在很多小孩從一生下來開始，他人生的經(jīng)濟問題就不再是他的困擾。我們老師告訴他說你將來要找一份好工作的時候，他說我為什么要工作呢？現(xiàn)在的佛系青年，他都是這樣，為什么要工作，靠家里的房租他都可以養(yǎng)活他自己。

可以培養(yǎng)的學習內(nèi)驅(qū)力

下一個問題，學習的內(nèi)動力、內(nèi)驅(qū)力是不是可以培養(yǎng)，如果可以培養(yǎng)的話，我們用什么方式去做？我們有了自己的嘗試，我們自己做了一個平臺，希望這個平臺可以幫助每一個學生找到他未來可以做什么的夢想。

這個項目是用互聯(lián)網(wǎng)的方式來實現(xiàn)，我們的老師是來自各行各業(yè)的職業(yè)人，我們的學生們就是在普通學校里的初高中的學生，他們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的方式，可以跟他們職業(yè)，就是夢想的職業(yè)人進行對話、溝通、交流。

上過途夢課的朋友差不多10萬人次，各行各業(yè)的夢享家職業(yè)人700多個，26個地區(qū)，300多所學校的規(guī)模。不管是特警、演員、作家，還是包括像俞敏洪這樣的老師，他們都給他們?nèi)ブv述他們的職業(yè)故事、成長經(jīng)歷和他們的奮斗故事。

為什么我們覺得途夢用這種方式可能會刺激到學生學習的內(nèi)動力呢。

我們基于兩種假設：第一個假設，是我們幫助學生們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第二個是我們讓學生相信他能做到，兩個單詞，我如果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第二點我又知道我其實是有這個能力做到的，有這個信心，可能就能夠?qū)τ谶@個學生產(chǎn)生刺激。

當時我們只是做了假設，但是探索的過程中，我們偶然發(fā)現(xiàn)，有兩位非常了不起的專家，他已經(jīng)提出來了一個理論，在1994年的時候就有布朗哈克特提出來的，他是用于給成年人的，給成年人的社會認知理論的指引，就是我們成年人在人生的發(fā)展過程中，可能工作了一段時間，都會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困惑，也不知道自己適合什么，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有的時候會懷疑自己所做的事情可能是沒有價值的，會陷入這樣的置疑。那他提出來這樣一個理論假設是什么意思呢？我給大家簡單的說一下，一個就是說，我們?yōu)槭裁磿幸欢ǖ呐d趣，會對一些事情產(chǎn)生興趣，我們會把它設定為目標，它是受哪些因素的影響呢？兩個很重要的要素：一個叫做自我效能；一個叫結果期待。這個自我效能的意思就是說，我認為我能夠做到這件事情，就是I  believe I can。然后結果期待就是我到底有多渴望達到它，這個和I Can I want吻合了。

他又提出自我效能和結果期待受受四方面的影響，就是成就經(jīng)驗、替代經(jīng)驗、社會鼓勵和情緒狀態(tài)。成就經(jīng)驗就是我之前做過這個事情，我很感興趣。但是途夢面臨的學生他們都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這個問題是什么，他們受到個人因素和環(huán)境因素的限制，他們不可能真的去體驗一些具體的工作場景，或者是一些好玩兒的事情，他們沒有這樣的機會和資源。

那么對于這些學生，我們怎么去鼓勵到他呢？這兒他提到替代經(jīng)驗，途夢做的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替代經(jīng)驗，就是說，我雖然沒有做過，但是呢我身邊有人做過，或者是我知道或者是有一些老師告訴我這件事情很好，就會影響到我對這件事情的判斷。

尤其是當一個他比較信任的人來跟他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會對他產(chǎn)生強烈的影響。所以途夢做的一個最大最大的一個意義，就在于我們提供了，通過各行各業(yè)職業(yè)人的分享，提供替代經(jīng)驗，幫助學生對結果有期待，讓他們產(chǎn)生自我效能，讓他們樹立自信。

途夢這樣做生涯教育

互聯(lián)網(wǎng)是解決途夢職業(yè)認知問題最佳的路徑，除此之外我們已經(jīng)研究過的，可能其它的成本更高，時間成本、金錢成本都會更高的方式。

在途夢這里，我們也打破了教師的邊界，我們傳統(tǒng)的以為一個教師能夠給學生教書的，就是拿過資格證的。

其實社會上很大的一個群體，他們非常富有經(jīng)驗，有很多人生的閱歷是通過他們自己一步步實踐去總結出來的，但是這一部分就因為一個教師資格證，把寶貴的人生體驗排斥到教師的圍墻外面了。但是通過途夢，這些非常有價值的經(jīng)驗的故事可以影響到學生。

比如說順豐快遞員，15年零投訴、特警隊神槍手、熊貓護士等等。我相信他們的故事一定會給學生們帶來極大的觸動。給大家分享一個反饋，我認為這是一個最可愛的學生的反饋，我把他分享給大家。他們聽了俞老師之后的反饋，這是二年級的小朋友，他們只有兩個同學，就是其中這個男孩寫了這個聽課的感想，我給大家簡單讀一下。

他說“我是一名二年級小學生，上周聽了您的課特別開心，雖然我不知道您是干什么的，但是我聽了老師講了您的故事特別感動，我覺得您非?？炭啵乙蚕胍蚰粯诱J真的學習，雖然我沒有見過真的火車，但是上了大學以后一定可以看到，我的理想是開火車，老師說想要開火車也要好好學習，所以我現(xiàn)在要多讀書，以后大學畢業(yè)就去開火車。最后謝謝俞老師，希望您有空以后再跟我們分享”。我們每一堂課都會搜集學生的反饋，這個是其中的一個。

我簡單跟大家提一下，雖然我們做了一些事情，但是公益為什么成為少數(shù)的人，因為這件事情真的很難做的，但凡聰明一點的人，他都不會來選擇這一個領域，所以我們成了這個少數(shù)。

這個非盈利組織的商業(yè)模式聽起來有點像什么，像社會主義特色市場經(jīng)濟的感覺，你又要走社會主義道路，為什么還發(fā)展市場經(jīng)濟呢。作為非盈利組織你為什么要有商業(yè)模式呢？我想跟大家說一下，如果說我們真的關注這個領域的人一直是少數(shù)的話，教育真的很難做起來，我們吸引不到人才，我們這個平臺的開發(fā)都完全來自于一個教育科技公司對我們的捐贈。我們很想要把這個開放的過程給推進、拉快，但是因為我們資金的缺乏，所以一直開發(fā)開發(fā)，持續(xù)了三年才開發(fā)出來。所以我們也想什么呢，我們想自己探索自己的商業(yè)模式，如果我們能夠通過優(yōu)質(zhì)的產(chǎn)品服務獲得一部分的收入的話，我們可能把我們的人才留住，把產(chǎn)品做的更加的精致，品質(zhì)更高。

我們每一面設定一個機構的小目標，有一個目標是什么呢，“再活一年”，拿下一年，最起碼下一年我們堅持做完，不管遇到什么困難。就這么一年一年一年，我們做了三年多到現(xiàn)在。公益行業(yè)沒有風險資本，我的意思是什么呢，沒有一筆錢拿過來是讓一個公益組織做不太拿得準的事情的，他會讓你說你這筆錢要服務50個同學，達到什么地步，一定要做得到，但是公益領域也有創(chuàng)新，創(chuàng)新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一定有風險的，可是更多的風險資本愿意進入商業(yè)領域，因為希望看到回報。但是公益領域里沒有了金錢的回報，這個風險資金來到公益領域，它的價值點在與哪里我希望有更多的資金來到這個領域，支持公益領域解決社會問題的創(chuàng)新。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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