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攝圖網
汪瓊:點燈人大學會員專享課一年級導師,安徽省安慶市大觀區(qū)十里中心學校老師,高級教師,安慶市兒童閱讀研究推廣中心秘書長,《小學語文教師》教壇新秀,《當代教育家》個性教師,事跡被央視《新聞直播間》報道,致力于兒童閱讀的研究與推廣。
懷疑,或堅信,無論怎樣,我的課外閱讀課程化之路,于2012年9月份就那么突然也必然地起步了。
我懷疑什么呢?懷疑靠著一本本語文書、一套套試卷習題霸占語文課堂,是否真的能培育內心充盈的人?
我堅信什么呢?堅信語文教育沒有捷徑,讀、寫、行、思四度空間共建,才能涵養(yǎng)學生強大的頭腦、豐富的心靈。
堅信也罷,懷疑也好,其實都源自我的經歷。
我的小學、初中、師范,用今天的眼光回看,都是教育質量、管理水平、辦學條件等各方面都非常薄弱的學校,不是撤并就是消逝,早已是歷史煙塵。
在那些偏遠,閉塞,貧窮的地區(qū),教輔資料聽過但沒見過。試卷只有在學期期末才能見面,至今還記著那油墨香??墒?,靠著逮到字就讀、拿到紙就寫的“傻勁兒”。語文,倒成了我安身立命之本。
漫長的困惑與思考之后,再經韓興娥老師《踏上閱讀快車道》一書的刺激,我決心從課程入手,根深課堂,著眼生活,改變語文教育生態(tài),用行動讓孩子們童年不同樣,全力實踐“5+X”語文課程變革:
5:是指將國家教材、《日有所誦》、《新語文》、中華傳統(tǒng)文化讀本、經典兒童讀物同時引入課堂;
X:是指每學期不定期開展語文綜合實踐活動。
從2012年9月至2016年6月,那四年,我們沒浪費一個早讀?!度沼兴b》《小學生必背古詩詞80首》《中華傳統(tǒng)文化經典導讀》等相互穿插,花樣誦讀,各樣互動,擦亮每一個清晨;那四年,邊角料時間都用上,我們共讀了8本《新語文》;那四年,每周必上繪本課,近200本繪本陪我們度過共繪時光;那四年,用老師、家長、同學互薦的方式,我們了解并閱讀《寫給孩子們的哲學啟蒙書》、國際大獎小說系列、《林漢達歷史故事集》等各類經典兒童讀物;那四年,從自來水廠到南京大屠殺紀念館,我們每學期都在家長志愿者協(xié)助下游學,讓學校也在窗外。
《日有所誦》第五版 1-6年級
當然,那四年,從最初考試成績年級靠后導致本就潛伏的質疑與嘲諷蜂擁而起,到逐漸有老師讓我推薦適合各年級的讀物,我也在冰與火反復煎熬中百煉成鋼化為繞指柔。
我要做的,不只是推薦幾本書讓孩子回家閱讀,而是探索如何充分而有效地利用學校時間,提供一種更貼近兒童、更接近語文本質的教育方式。
也許會有人問:難嗎?我需要應對的不僅是教學慣性,還有紛繁人心,不難才怪呢!但我本“犟龜”,認準方向就“固執(zhí)”前行,這種“犟”,似乎也有它的意義。
2015年下半年,迎江區(qū)、開發(fā)區(qū)教育局開始邀請我去做講座,讓我分享課外閱讀課程化實踐,講座主題為《生命,從來就在彼此成全》,那些從實踐中長出來的鮮活案例和生動故事,沖擊著同樣被圍困的一線老師。
那時,迎江區(qū)教研室江興玲主任,力邀我聯(lián)合市區(qū)熱愛閱讀、相信閱讀力量的草根老師們,成立“悅讀工作坊”,讓大閱讀遍及城區(qū)每一間教室。
感動于江主任教育情懷與視野,我起草成立方案,工作坊于2016年3月26日正式成立。這是一個民間公益組織,加入者都是本著對語文教育之道的追尋而自發(fā)參與。除了在各自班級實施大閱讀,我們還輪流承擔到社區(qū)、圖書館、鄉(xiāng)村小學去推動閱讀、上示范課等。
其中,四照園小學江小琴老師摸索出“宋詞課程”,雙蓮寺小學朱麗芳老師打造了“世說新語課堂”,華中路第一小學黃小卉老師開發(fā)了“讀寫繪課程”等。在此期間,我們都是秉持共同信仰,借助個人愛好,發(fā)揮教育智慧,架構出個性化閱讀課程,既成全了孩子,也找到自己的專業(yè)生長點。
2016年8月份,適逢徽派語文網絡教研,悅讀工作坊7位代表向安徽省小語教師分享如何開發(fā)并實施個性化閱讀課程,反響巨大。同年6月,《當代教育家》刊登了《犟龜?shù)恼Z文教育之道》,亦推介了我4年的探索之路。
2016年9月,對我是一個重要的時間拐點。我從高琦小學來到十里中心學校,開始為期三年的支教生涯。雖然出生在鄉(xiāng)村,但我離家很早,這次轉身落地,城鄉(xiāng)教育巨大的鴻溝突然橫亙在我眼前,觸目驚心。
我們班35個孩子,留守兒童6個,單親家庭的孩子4個,心智障礙的孩子2個,還有無法統(tǒng)計的流動兒童。
遇見他們時,這群才6歲的小孩,早已問題叢生。抱怨無用無效,怎么辦呢?繼續(xù)打“課外閱讀課程化”這套牌!而讓我確信這套牌威力的,反倒是那些學習有障礙的小孩。
我們班的圖圖(化名),剛來時,眼神不看人,說話口齒不清,下課不是打同學就是被同學打,上課不是四處溜達就是鉆課桌底下,讓老師們頭疼不已。
奇怪的是,這樣一個小孩,每天早上聽著小朋友讀《日有所誦》,他居然能背!尤其喜歡繪本課,那次讀完《我是霸王龍》,一下課他就拿過這本書,拽著我的手指,拖到文字那塊,吱吱呀呀的,意思是叫我再讀給他聽。這些細節(jié)鼓舞了我:如果大閱讀對圖圖都有效,對其他小孩應該更有用。
這一年半,自然也辛苦異常。我一邊抓學生閱讀,一邊改善家長教育觀念,同時,還要承擔全校大閱讀指導工作,引導老師們如何進行繪本教學、怎樣設計整本書閱讀等。
教育的本質是影響,漸漸地,孩子們行動起來,老師們課堂上也行動起來,班級活動家長也參與進來。至暗時刻,微光亦是力量,11月23日,《安徽青年報》整版刊登《閱讀,溫和而從容的力量》,推介大閱讀走進農村小學課堂的故事,對彼時焦慮、疲憊的我,多少是一點支撐。
2017年,我的推廣之路就順利得多。
3月4日,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新聞直播間》專題報道“讓傳統(tǒng)文化貫穿國民教育始終”,介紹安慶傳統(tǒng)文化進課堂的情況,我作為代表人物被重點報道。
4月,安慶市教研室籌建市兒童閱讀研究與推廣中心,我擔任秘書長一職。成立儀式上,我作為代言人致辭,并執(zhí)教《嘭嘭嘭》推薦課。中心在各縣區(qū)招募核心成員,建起微信群,運營公眾號,同時,各縣區(qū)教研室成立配套的推廣中心,并借助皖新傳媒、安徽少年兒童出版社等社會力量,在全市范圍內推動兒童閱讀工作。
從一個人起步,到一群人攜手,再到一個機構整體推廣,受益群體日益增加。6月份,《小學語文教師》刊登《網紅身后的語文教育》,將這項探索推介給更廣大的小學語文教師群體。
但城鄉(xiāng)兩種任教經歷,讓我意識到課外閱讀課程化在農村更為迫切,也更為經濟。因此,我更多往偏遠的農村小學跑。農村太大,而個人力量終歸太渺小,從不會借勢的我,也慢慢懂得要依靠平臺的力量,比如親近母語等大型教育組織。
這一年,各推廣中心的核心成員,先后在安徽省農村教師國培項目、安慶大講壇、安慶師范大學、宿松縣、潛山縣、望江縣等各處舉辦講座幾十場,繪本閱讀、整本書閱讀等示范課,也有上百節(jié)。漸漸也是——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朋友問我:人家名師紛紛往大城市跑,你究竟在鄉(xiāng)下折騰個啥?沒名沒利的!
我沒說什么,只分享了一位村小女老師寫給我的一段話,它存在我手機里,守護、支撐著我平凡生活中的不屈夢想——
“汪老師,您好!您上次講座后復制給破涼小學100本電子繪本,傳到我們這只有幾本。我為孩子們讀了這些故事,他們很喜歡:讀了《巴巴爸爸回到地球》,他們說要保護地球上每一棵樹、每一只螞蟻;《大棕熊的夢》讓他們知道生命的誕生是如此美好;還讀了《小棕熊的夢》《月光男孩》《獾的禮物》……每次讀繪本,他們都好安靜。下課時有孩子跑過來說:“老師,你讀故事時,我眼睛都沒眨呢。”我很愛我的孩子們,但我收到的繪本已經讀完了,能向汪老師再討一次嗎?不僅僅是孩子喜歡,我也喜歡,《愛心樹》《猜猜我有多愛你》《一片葉子落下來》都給我深深的感觸!麻煩您抽空發(fā)給我一些,可以么?非常感謝您!”
后來,我將手頭600多本電子繪本打包發(fā)送給她。
我無法表達的,其實,這個故事都替我說了!
相信,你也是懂我的。
本文轉自點燈人教育(ID:qjmyddr),作者王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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